一桌子美食,丝毫腾不出时间享用,单是搂着挂在他身上的白彦丘便哄了半响,已是束发之年倒仍似幼童时黏人,手揣进白承珏衣襟,头依靠着胸前哭湿大半。

    此时少年天子威严全无,像极了富贵人家黏腻不懂事的纨绔子弟。

    哭累了,白彦丘窝在白承珏怀中迷迷糊糊睡去,侧脸在睡梦中蹭了蹭白承珏胸口,手从白承珏襟口滑出,手背搭上小腹。

    见怀中人睡熟,白承珏将白彦丘抱上床榻,这粘人精翻了个身惊得白承珏倒吸了口寒气,在床边驻足片刻见其未睁眼,白承珏‘吁’一口长气,戴上铁盔离开营帐。

    老太监迎上前道:“王爷,圣上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睡了,让宫婢撤去餐点时声音轻些。”白承珏向前两步,停步道:“那小太监如何?”

    “回禀王爷,人现在还昏迷不醒。”

    白承珏掏出一叠银票递到老太监跟前:“劳烦徐公公好好安排其身后事,本王不希望有关圣上残忍暴虐的疯言疯语传入京中。”

    “嗻。”

    篝火旁,白承珏老远便见香莲在篝火前跳舞,转起裙摆像是绽开一朵艳丽的花,风卷起火木飞灰,在黑暗中犹如她裙边星点。

    他怀抱双拳倚在树边静静看着,那往昔黏在他身侧的小妮子,如今已是亭亭玉立。

    “香莲这模样是生得越来越好看了。”

    他回过头,道:“贸然于此,若是被昭王看见,怕对你不利。”

    “好久未见,难得此次围猎准许女眷一并入场,便想着来见见你。”女子走近白承珏跟前,刚抬手又讪讪放下,“上次在街市偶然得见,爷消瘦了不少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女子眼眶红了,举动本不该逾越,一时间却难以自已,手紧紧攥住白承珏衣角。

    刚刚还风韵成熟的女子,现在像个小姑娘。

    “绝玉哥哥。”她将声音压在舌下,带着哭腔,音调奶声奶气,“我想回家,我想百花楼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