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宁心是在天色黑下去的时候才出现的。

    小轿子停在江府的门口,江若茵闻声赶来,就抱住了扑向她怀里的小姑娘,听着她低声的哭。

    小丫头小她好多年,虽然也是能谈婚论嫁的年岁,但毕竟是侯府最小的女儿,被哥哥们护着长大的,还未见过什么是爱情,就被一纸赐婚砸懵了。

    大约是谢迎书平时也有跟她说过些二皇子的事情,也许只是因为二皇子不在她的美学范畴里,总之小姑娘总归是伤心的。

    江若茵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里耐心地哄了大半宿,才把小姑娘哄得睡过去。

    她拿手帕把小姑娘脸上的泪水给擦了,轻声对身旁的春荷说,“去给侯夫人递个消息,今晚三小姐就住我这儿了,明儿一早我再送他回去。”

    随后她披了件薄衣服,坐在桌案前,□□荷研了墨,词句斟酌着该如何开口,给谢迎书写一封信。

    信最快到北疆也要五天,还要算上前线消息递的慢,来回怎么也要半个月,可是即便是有这半个月,他却也未必有机会赶得回来。

    其实她也很担心要不要把这件事儿告诉他,怕谢迎书知道了气上心头,反而影响了战局。

    可她若是藏着掖着,怕是等谢迎书回来了,也会怨她不告诉自己。

    这件事儿到底是侯府自己的事情,她插不上手,也无从插手,只能交给谢迎书自己定夺。

    谢家大哥是个不成器的,如今也在北疆那边照顾伤重的永宁侯,只留得张怀静一个人在京,此次齐王真是打得一手好牌,为得就是恶心一把谢家。

    江若茵一夜未睡,删删改改的给谢迎书写了一封信,第二天打着哈欠看着醒过来依然抽鼻子的小宁心,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。

    江若茵给她打趣,“这要是让侯夫人看见了,还以为我虐待你呢。”

    “若茵姐姐……”小丫头嘴一撇又要哭,江若茵连忙让她打住。

    她昨天才刚回京,又熬了一个晚上,这会儿实在是没有精力哄孩子了,“我给你哥哥通了消息,也跟你母亲说了,你们且先等一等。虽说是圣旨下了,但是等礼部定日子,准备着还要一些时间,倒也还要转圜的余地。你二哥哥会想办法的,先别哭,你哭了,对面就更高兴了,嗯?”

    谢宁心不懂那些个,只知道江若茵叫她先不要动,便就什么都没说。再多的想法也都先咽在肚子里,等哥哥姐姐们出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