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艺瞪着工作人员,又转向陆月桓。
“在死亡的瞬间想起等待的亲人,该是多么伤心。想起您,他应该会更伤心吧?他那么期待得到您的温情与肯定。可是再也没机会了。”
陆月桓平淡的神色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。
他稍稍拧起眉峰,眼里慢慢挣扎出几分发人深省的痛楚,似乎从此刻才意识到儿子的死亡。
流露出作为一位父亲,所应该表现出来的悲伤,而不是一味的冷漠、自持,用冷酷的理智进行那该死的冷血式情感克制管理。
“您为什么要这么对他?”
华艺失声痛哭,死死捂住嘴巴,却没有办法抑制胸腔里万马奔腾的咆哮。
“如果不喜欢他,为什么要生下他?生下他,却那么冷淡地对待他。为什么为什么……”
喉咙里空气稀薄,仿佛有一团黏糊糊的胶水堵在那里。
混合着云杉、落叶松味道的冷冽空气钻进肺泡,非但没能改善濒临缺氧的境况,反而更令人窒息。
华艺攥紧那块沾满泥土的劳力士,缓缓滑下椅子。
这时,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托住了她。
华艺转头,对上了冷白灯光下陆月桓含着哀痛忧愁的眼瞳。
陆白溪和他父亲的关系很疏离,父子俩鲜少交流,不像普通人家的父子那样和谐有爱,可以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有商有量。
父爱如山,在他们之间感觉不到。
华艺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朦胧感,骄傲优秀如陆白溪,在他父亲面前却有着深深的自卑,他渴望从父亲那里得到爱和肯定。
可惜,陆月桓感情淡薄,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态度。哪怕是亲生儿子。